小说《觉醒者的墓碑》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,是“沅航”大大的倾心之作,小说以主人公孤霜鲁迅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,精选内容:在那个号称“进步”与“开放”的时代,她,一个自诩独立、欲打破桎梏的女子,怀揣着改造社会的梦想,以铁腕和智慧,在俗世之中拼杀出一条“功成名就”之路。她推翻了旧的压迫,建立了新的秩序,成为万众瞩目的“英雄”。然而,在这表面的辉煌之下,她渐渐发现,那些被她“战胜”的敌人,不过是世道投下的影子。真正的“病症”,深埋于人心,流淌在血脉,盘踞在被粉饰一新的“文化”与“传统”之中。她的“胜利”,不过是换了一个牌匾,而那吃人的本质,依然张着血盆大口。最终,她不得不直面一个更为残酷的真相:个人的“爽”快,于这沉疴已久的“铁屋子”而言,不过一阵微风,甚至,是新的麻药。她最终的归宿,或许不再是高歌猛进的“爽”,而是成为一座清醒者的墓碑,无声地,警示着仍在睡梦中的人们。
《觉醒者的墓碑(孤霜鲁迅)完结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觉醒者的墓碑(孤霜鲁迅)》精彩片段
昏黄的油灯,在产房里晃动着,将墙上那因潮湿而生出的斑驳,映得如同鬼魅。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、汗臭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,旧屋子的腐朽味。
几个婆子围着,面上尽是焦躁与不耐。
隔着一层纱幔,透过那影影绰绰的人影,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低声咒骂:“又是赔钱货!
三年了,三年了!
祖宗的香火,难道要断送在我手里不成?”
那声音里,充斥着厌恶、焦急,以及,那比生锈的铁锁还要沉重万分的——愚昧。
孤霜,便是降生在这等气息里。
她没有如别的婴孩那般,发出嘹亮的哭声,反倒只是睁开了眼,那双湿漉漉的黑瞳,就这般静静地,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冷峻,扫过周遭。
她看见那男人肥硕的身躯在外室晃动,听见那咒骂声不绝于耳,也感受到母亲身下那湿漉漉、粘稠稠的血污。
她没有立即哭嚎,仿佛一出生,便己看清,这世间,并不值得一声毫无意义的宣泄。
接生婆将她拎起,倒吊着拍打她的屁股,口中念念有词:“哭啊!
哭啊!
不然命薄!”
这便是那最初的“教育”——要你哭,要你闹,却是为了那莫须有的“命”,而非你真正的痛苦。
孤霜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啼哭,不是因为疼痛,她似乎己能感知到,这哭声,不过是她降生这泥沼的,最初的缴费。
她的母亲,一个形容枯槁、面色青白的妇人,见到她,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绝望。
不是喜悦,也不是悲伤,只是那比死水还要沉寂的,被这家庭、这命运反复碾压后的,彻底的麻木。
“是个姑娘,”婆子们低声说着,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,几分嫌弃。
仿佛她们生下来的,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件不甚合用的器物。
很快,男人带着的酒气和怒气涌了进来,隔着纱幔,他模糊的眼睛在孤霜身上扫了一眼,便重重地哼了一声:“又是一条贱命!
看她哪辈子能嫁出去,莫要连累了家里!”
孤霜躺在母亲身边,感受着母亲僵硬的怀抱。
她能“闻”到周围这家族的“气味”。
那不是血肉的温暖,而是弥漫在空气中的,根深蒂固的陈腐。
她“看”到祖母那张刻满了皱纹,却又写满了倨傲和蛮横的脸。
祖母进来巡视,只是瞥了床上的婴孩一眼,便将目光投向了产妇,语气尖刻:“生不出男丁,还想坐月子?
要不是看在这房子的份上,早把你赶出去了!”
这便是她的“新生”,这便是她的家族。
一个将人异化为生育机器,并以性别判别高下的旧式囚笼。
她知道,她只是一个“赔钱货”,一个负担,一个被烙上卑贱印记的灵魂。
但孤霜没有绝望。
不,她甚至来不及绝望。
她的“金手指”,不是点石成金的异能,不是预知未来的幻术,更不是什么“重生”带来的记忆。
她的“金手指”,是一双能看透虚妄的眼睛,一颗能洞察麻木的心。
她能“感知”到,此刻产房外,那些为她的出生而或喜或悲(假装的喜,真实的悲)的人,他们每一个眼神、每一个动作、每一句话语,都浸透了这泥沼的污秽和时代的病态。
她“看”到父亲,那个在外面酒气冲天、满口仁义,回到家却将怒火倾泻给妻小的男人。
他表面上是家族的顶梁柱,实则不过是那腐朽秩序中的傀儡,也是那被愚昧毒害的病人。
他厌恶女儿,实则厌恶的,是那无法满足他虚荣心和社会期待的“不幸”。
她“看”到母亲,那个逆来顺受,几乎从不发出自己声音的女人。
她被旧礼教驯服,被家族规矩困缚,她的麻木,是世代传承的悲剧。
她对女儿的爱,亦是带着那抹不去的悲哀与无力。
她甚至不知,女儿,会比她看到更多的苦难,也更早地清醒。
她“看”到婆子们,那些在底层挣扎,却又将旧时陋习奉为圭臬的乡野妇人。
她们的帮凶,不是来自恶意,而是来自那浸润骨髓的愚昧。
她们相信“命”,相信“子息”,相信那些将人束缚得喘不过气来的封建枷锁。
新生儿的心房,理应是纯洁无瑕。
然而,孤霜的心,却在第一刻便被这世间的污秽所染指。
这不是被污染,而是被浸透,被“教育”——她明白了,她将置身何等泥泞。
她没有哭泣,而是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,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。
她的“破局”,便是这最初的清醒。
这清醒,如同冰冷的匕首,在她的灵魂深处刻下了第一道痕迹。
她没有挣脱,因为她还太弱小。
但她己然在内心深处,竖起了自己的壁垒。
有人将她抱起,送入早就备好的粗糙小床。
她被包裹在旧布里,身旁是嗡嗡作响的蚊蝇,头顶是摇摇欲坠的蛛网。
她闻到那空气中弥漫的霉味,与这家族骨子里的腐朽遥相呼应。
“瞧这丫头,出生就不爱哭不爱闹,”一个婆子说着,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,“将来肯定是个木头人,没人要的。”
木头人?
无人要?
呵。
孤霜在心里冷笑。
这世间,谁不都是被命运的绳索牵着走的木偶?
谁又不都是这洪荒之世里,可有可无的尘埃?
他们瞧不起她,因她不是男丁。
他们将她视作没有价值的赔钱货。
可他们却不知,她那看似无辜的眼中,己然透着刺骨的寒光。
此刻的“爆发”,不是外部的“爽”,而是她内心对这荒谬世道,深刻而痛苦的洞察。
她感知到这家族里,每一个人的欲望,每一个人的怯懦,每一个人的自私,都被那无形的旧礼教与贫穷扭曲着、压榨着。
他们以为自己是“正常”的,是“对的”,而她,这新生的小生命,不过是个异数。
她没有金手指去改变别人的思想,也没有重生经验去预知将来的财路。
她有的,只是这刚刚降世,便己沾染了世间腥臭的,一颗清醒而又无比痛苦的心。
这种清醒,在他人看来,是迟钝;在她自己,却是灵魂深处,一次剧烈的震颤。
她看到了,这所谓的“家”,不过是更大一个“铁屋子”的微缩。
她的“专业技能”,便是洞察人心。
但这技能,不是用来盈利,不是用来报复,而仅仅是用来,“看清”。
这看清,非但不能带来“爽”,反倒会带来无尽的悲凉。
她感到这具孱弱的肉体,将承载何等的重压。
但她知道,自己绝不会轻易妥协。
哪怕这世间是泥沼,她也要在泥沼中,看清每一种腐烂,每一种挣扎。
她绝不会变成一个只知哭闹,或只知盲从的木偶。
夜色渐深,油灯摇曳,照不清这屋里,也照不清屋外。
孤霜闭上了眼,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但那双眼眸深处,却闪烁着一丝微弱而又执拗的光。
这光,不是希望的明灯,而是在无尽的黑暗中,一点不肯熄灭的,近乎绝望的挣扎。
她知道,这泥沼里的新生,远不是一个“爽”的开始。
这只是一个觉醒者,走向那不可避免的,与这病态世间对抗的,漫长而痛苦的宿命的,第一步。
而这每一步,都将踏出血迹,洒满悲凉。
这世间,又有谁能救?
谁又该被救?
她,将在这泥沼之中,给出自己的答案。
不是为了“爽”,而是为了那一点,不肯被彻底吞噬的“真”。